2014中国互联网的英雄:炼狱在2014的浦志强

文/
严光

浦志强在2014年六月被捕之前,正在经历他职业声誉最高的阶段。尽管全国人大颁行了废除劳教的命令,官媒也着力冲淡浦志强对废除劳教的贡献,但网民清楚,没有浦志强对劳教制度的持续冲锋,这一严重侵犯人权的制度不会这么快崩溃,尽管废劳教本身尚遗留问题。

追溯浦志强的职业生涯,他是一个主动利用媒体影响力,推动典型案例得以进入大众讨论,从而反过来推动案子解决的律师。在网络时代,他更是推动记者与案子的“结合”,走出了一条以案说法、因案论政的道路。不是网络成就了浦志强,而是他展现了网络的能量

互联网只是浦志强社交网络露出的一角,在他的角度上看,他要促成具体政治的变化,不是空口白话来的,而是通过建立、深耕各种关系而来。网络是他与民众建立稳固关系的平台与手段。随着影响力日增,加之他的学运背景,他成为众矢之的就在所难免。

浦志强被捕,当局用直白的举动昭告世界,他们可以轻易地践踏人权,并且毫不忌讳地以国家名义发动对个人的报复计划。浦志强炼狱,是他所有前期行动的必然后果,但是他没有畏惧,只是践行真理,冲击现实中的各种高墙,这是网络时代线上与线下的呼应。

等到入狱之后,围绕辩护人选问题,曾闹过不愉快。浦志强的律师所拒绝了斯伟江的辩护,并在网络上公开谴责,认为这是对浦志强权益的“侵犯”,要求舆论不要将浦志强弄成献祭的牺牲品。这种就具体抗争策略,而不忌惮公然翻脸的做法,展现了社运圈子的复杂状况。

自此而后,浦志强一案的信息受到了节制,被挑选的律师成了特定的传话人。所传出的话,一是问题严重,二是身体尚好。经过第一阶段,浦志强成为一个需要中间人才能与网络“对话”的人。这个时期,网民对浦案上表现出的晦涩信息迷惑不解。

从社会运动的角度看,大陆志在变革的人们需要浦志强案上表现出的复杂性,只有这样,才能对真实的中国产生可靠的理解。浦志强在网络的时候,表现得相当“嚣”;等到他不能亲自打理网络,他照样对网络提供借鉴。浦志强能够做到这一点,只因为他是浦志强。

许多人本着某种逻辑,甚至是一些难以言表的阴谋论,认为浦志强不该成为英雄——甚至认为,这是一种道义上的“绑架”,是要谋害于他。英雄与否只是个称谓,说浦志强是大陆网络的“朋友”大致是没错的,他在网络口碑中经历高低潮,借鉴意义是普遍的。

也许只有等到浦志强出狱后,才能有更多侧面去评估他的那些朋友们围绕他所进行的动作,是合适还是阴谋。周永康被开除党籍及批捕后,浦托新换的律师传出话,要打一场言论自由的仗——这样的表达未经老人的转述与提炼,让人感觉真正的浦志强又“回来”了。

2014年是浦志强的炼狱之年,经此一役,等到他回归网络时,他是否需要向网民做透彻的说明,以抵消此前那些复杂性所带来的低评价?这个暂且放在一边,事实是:无论浦志强在与不在,网络江湖上未曾断绝他的存在。网络是有记忆的,网络还将继续讲述浦志强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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